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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呢? (第3/3页)
也一并收拾干净,只留程序性的关照—— “路上别看手机,回去先洗个热水澡,胃贴在桌上熬了一天,别再凑合了。” 她轻轻应了声:“好。” 两人并肩往门外走。 夜色被风一层层吹薄,院区的树影在地上摇,脚步声被拉得很长。 到旋转门前,他先一步侧身,护着她过去。门外的风更冷,穿过薄呢的纤维直往里钻。 他目光落在她握着包带的手,指节发白,像一把被拧紧的扳手。 车灯远远一晃,随即稳稳停在路沿。 驾驶窗降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周医生。” “李师傅。”他点头,语气平静,“麻烦送她回家,地址我发你了。她胃不舒服,车里暖风开柔一点,别颠。” “成。”李师傅爽快地应,顺手把后座的纸巾和矿泉水摆到方便拿的地方,又把靠枕拍了拍。 车门被拉开,暖风从狭小的空间里滚出来,带着一点靠垫晒过的味道。周矜远把她的包接过去,先放进后座,再抬眼看她:“上车吧。” 阮知虞点头,弯腰坐进去。安全带扣上的“咔哒”一声清脆,把这段夜晚按下了一个暂时的句点。 门还未合上,他忽然俯下身,把那枚按针口的小棉球又按实了些,语气平静得像在交代一件和她无关的公事:“回去记得换新的,多按一会儿,别渗血。” 她“嗯”了一声,睫毛垂着,像是在躲什么,又像是在藏什么。 周矜远后退半步,对李师傅道:“麻烦了。” “您放心。”李师傅笑,“到楼下给您发个消息。” 车门合上,玻璃隔开了风,也隔开了话。阮知虞透过窗看他,他站在路沿处,白大褂在路灯下被风吹起一道很浅的弧,影子落在脚边,收得干净。 车子起步。她下意识回望……那道白色还在原地,直到车拐出院门,才被夜色慢慢吞没。 “姑娘,真是好福气,”李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她,“周医生交代了不少话,难得看他这般上心。” 阮知虞指尖收紧在膝上,目光仍停在窗外,只轻声道:“麻烦您了。” “客气啥。”李师傅笑,“周医生这人,嘴上冷心里热。夜里叫车,不是急手术就是送人回家。我都熟门熟路了。” 她“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掌心还残着那团棉球的微温,像一颗小小的火在皮下缓慢跳。 窗外的街灯一盏一盏后退,像把这一路的沉默切成等距的格子,整齐,但有点空。 拐上主干道时,李师傅把暖风调了一格,声音压低:“我尽量开稳些,您要是不舒服说一声。” “好的,谢谢。” 车里安静下来,只剩引擎低低的嗡鸣。她把头靠在靠枕上,闭了闭眼。 胃里那把刀被风和暖意磨钝,疼没消,却似被包起一层厚棉,刃口不再直直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