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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争执  (第1/3页)
    谢承思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可真正被扼住的人,明明是降香。并且,他放在降香脖子上的手,还没来得及使力,就已经松开了。    为何感到窒息的,却是他自己?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    确保自己能放平声音,这才终于开口:“我不动你。回去了。”    降香慢慢地放下了护在身前的手。    眼中的戒备与害怕,散去了些许,任由谢承思将她扯回伞下,拍打掉身上新落的雪。    “回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降香却不动,站定了问:“火药如果爆炸,冯郎君会怎样?”    还能怎么样?会因办事不利,而被处死!他不是都说过了?    怎么还惦记这劳什子冯郎君!    火药引爆,枢表倒塌,他带人献贺,第一个砸死该是他!    这些东西,明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她难道不知道?她明明该知道!    谢承思面色几变。    可最终,只是沉着脸,吝啬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会死。”    袖子被轻轻地扯了扯。    降香抬头望向他:“那……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呢?”    这下绝对错不了,她就是知道。    知道火药埋在地下,不是作修筑之用,而是人为的阴谋。    否则,她不会向他求助。    救的还是冯文邈——他当然知道她那冯郎君的名字,他早就查了个底朝天!    谢承思看见了降香眼睛里的希冀,像是一下子被点燃,在风中跃起的烛火。    他死死地盯着烛火,视线仿佛要将她烧穿。    “可以。”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声音涩得像是故意将指甲,刮在粗糙的石子上。    谢承思同禁军借了一匹马。    一手撑伞,一手持缰,圈着降香,让她坐在身前,于大雪之中,奔驰而去。    白雪掩盖了街道,雪地里留下一串马掌印。    降香原本不想与他共乘,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多借一匹马,一人一匹,骑得更自在些。    但她会看他脸色——他好像一直在生气。    于是,就不敢多作声了。    马儿停在了南火器仓监舍外。    今日大雪,而火器易受潮,因此,整仓的官员,全在监舍里值守。    冯文邈当然也在其中。    火炉上正温着一壶暖身的酒,同僚们围坐一圈,把酒谈天。    冯文邈坐得最靠外面,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敲门,便由他起身去应门。心下还奇怪,这天寒地冻的,谁会来造访火器仓?    门开了,外间站着的两位,他都认识。    一位是不久前见过的金娘子。    另一位是朝中大名鼎鼎的怀亲王。    按理,像冯文邈这般末等小官,是见不到谢承思此等天皇贵胄的。    但与其余同僚不同,这是家中为他讨来的职事。卢阳冯氏,高门郡望,与宫中常有来往,前些年,冯文邈未出仕时,便已经知道了怀亲王谢承思的样貌。    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人,并肩而立,着实使冯文邈愣了一阵。    甚至忘了要问明他们的来意。心中只是犹豫,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