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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凝视深渊 (第2/2页)
了专为女子预备的刑法。 她很清楚,若真被押上余杭县衙的公堂,只怕也不会依殷朝正律审断。赖大人若执意为那金贵的独子讨回所谓公道,大可循妇刑之法,将她处以极刑,名正言顺。 那些曾让她年少时,听来便觉得遍体生寒的刑罚,如今仿佛已从典籍中走出,沉沉地横在她眼前,成了她必须直面的结局。 可也只是那一瞬,她心底掠过惧意。 念头一转,处境想透,恐惧便如薄霜般散去。 她忽然明白了。 那些被写进法典,被披着教化与正名外衣的刑罚,本质上来说,从来不在惩恶,而在摧折女子的意志,碾碎她对自身的认知,让她在痛楚与羞辱之中,学会顺从,学会噤声与忍受。 rou体的疼痛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是让施罚者在俯视与践踏中,确认自己的权力与快意。 她的心口微微一紧,却并未再颤。 赖齐修对她做过的一切,何尝不是如此? 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逼至角落,用身份、权势、性命相胁,把她的尊严一点点剥离。那不是情欲,更不是爱,而是一场赤裸裸的凌虐,只是少了刑具,多了自以为情深的伪装。 若说妇刑是写在律法里的暴行,那赖齐修,便是将这套恶律私自搬到了她身上,将她占为己有,施以妇刑。 她忽然生出一丝,近乎冷静的清醒。 原来,她早已被判过一次刑,甚至早受过刑了。 所以此刻此刻,再拿这些刑名来恐吓她,又有何用? 她已经见过深渊,也从深渊里活了下来,便也不再畏惧深渊了。 李庭芝缓缓睁开眼,目光在昏暗中显得异常沉静。仿佛不再是等待裁决的囚徒,而是看清了这令人觉得荒谬且可笑之处。 她暗暗想起父亲当年的一句话:"妇刑之设,本就不是为公义,而是为驯服。让女子安分守己,低头服从。" 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妇刑,不过是一条套在女子颈上的枷索,逼人以夫家之喜怒为生死,以他人之意志为天命的恶律歪法。 若命数真要落到此处,她不愿为这样的律法低头,亦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