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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 (第2/8页)
场淬炼出的韵律。他每踏出一步,必有一名楚军哀嚎倒地。剑锋划开皮rou,割断血管,温热的血液不断喷溅在他染满尘垢的脸上,他却连眼都未曾眨一下。 他且战且退,从供奉着列祖列宗、香火已断的宗庙,一路杀到宣政殿前那片以汉白玉铺就的宽阔广场。脚下精美的龙凤雕花纹路早已被粘稠的血浆覆盖、被践踏得模糊不清,他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陷的、模糊的血色脚印。尸体在他周围堆积起来,形成了一道血腥残酷的壁垒。 然而,个人的勇武,于战争之中终究是渺小得可笑。楚军太多了,如同无穷无尽的蝗虫,一层层围拢上来,杀之不尽,斩之不绝。他们看着那个玄甲破碎露出内里深色中衣、姿态挺拔如古松的卫国将军,眼中对斩将夺旗的渴望渐染上一种被其凛然不屈所激怒的、暴戾凶残的情绪。 “拿下他!要活的!”一名楚军将军在后方高喊,声音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残忍,“听说这就是卫国的最后一根脊梁,杜衡那老狐狸亲手调教出来的好学生!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更多的命令被传达下去,阵型变换,手持强弓硬弩的弓箭手被调上前排。霎时间,箭矢如同飞蝗般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破空之声凄厉刺耳,织成一道细密的网。程瑀挥动剑身,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光幕。叮叮当当之声如同骤雨敲击铁瓦,不绝于耳。但人力终有穷尽时,激战已久的他气力损耗巨大,仍有几支刁钻的冷箭,穿透了他甲胄的破损处,狠狠钉入他的肩胛,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凝滞下来。而后一柄长枪带着恶风,刺穿他早已受伤的小腿,将他死死钉在原地;另一柄弯刀划过他的肋下,带走一片皮rou,鲜血汩汩涌出;一杆画戟的侧枝,勾住他早已松脱的肩甲,猛地一扯,连带着在他肩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他力竭了。 断虹剑被一名臂力惊人的楚军校尉用沉重的狼牙棒狠狠砸中剑身,那口伴随他多年的宝剑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在远处,瞬间被无数只兴奋践踏的军靴淹没。几乎就在长剑脱手的瞬间,数柄长枪从不同角度凶狠地刺来,带着残忍的精准,将他死死地、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钉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 彻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他每一寸感官,程瑀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上青筋暴起,脸色惨白得如同殿外被无数铁蹄践踏过的残雪。但他依旧死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声哀嚎或求饶。那双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涣散的眼睛,依旧冷冷地、带着一种近乎蔑视的神情,扫视着面目狰狞的胜利者们。 这彻底激怒了那些以征服和掠夺为乐的野兽。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楚军老兵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骂道:“cao他娘的!死到临头还给老子摆这副臭架子!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护国大将军吗?”他上前,抬起镶铁军靴,狠狠踹在程瑀被长枪贯穿、血rou模糊的膝窝。 “呃啊——!”难以言喻的、骨头摩擦碎裂般的剧痛让程瑀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但因被长枪死死钉着,挣扎过后成了一个半跪半倚、头颅低垂的屈辱姿势。 “兄弟们,”另一个满脸横rou的士兵眼中闪烁着yin邪而贪婪的光,他咧嘴笑道,“听说这程大将军不仅打仗厉害,早年还是有名的美男子,跟那个死了多年的杜相有一腿。不知道这读书人出身的将军,后面那口saoxue,cao起来是不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污言秽语凌迟着程瑀的尊严,比身上的伤口更让他感到痛苦。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飞刀般直直射向那个出言不逊的士兵。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挣扎,但贯穿身体的枪杆限制了他所有动作,反而带来倍加剧烈的痛楚。愈来愈多的鲜血从伤口涌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 “按住他!扒了他的裤子!让兄弟们也尝尝这卫国风骨的滋味!”有人兴奋地喊道。 几名早已按捺不住的楚军士兵饿狼扑食般一拥而上,粗暴地扯掉他身上残破不堪的玄甲碎片,撕开早已被血汗尘土浸透的白色里衣。冰冷空气骤然接触到他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古铜色的背脊上,新旧伤疤交错纵横,每一道都是他保家卫国的见证。而这位重臣良将此刻却被死死地按压在混合了血污和泥泞的石板上,鼻尖充斥汗臭与血腥混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他咬着牙,喉咙里不断发出因极度愤怒的低吼,试图凝聚起最后一丝反抗。 但他双手被反剪到身后,被用浸过水的麻绳以一种几乎要勒断腕骨的方式死死捆住;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