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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書香繚繞處,情劫暗滋生
    煙波閣一役塵埃落定。蘇清宴以無可爭議的姿態,徹底擊潰謝雲流,其鋒芒如出鞘利刃,再難掩藏。陳家被謝雲流強奪的半壁生意,也隨之物歸原主。    重傷瀕死的謝雲流被殘存的手下拖行至大當家笑傲世面前。    昔日意氣風發的梟雄,此刻已是一具血rou模糊的殘軀。雙腿齊根而斷,骨茬森然刺破皮rou,臉上交織着劇痛與屈辱的扭曲。他艱難地喘息,每一次艱難的抽氣,都牽扯着胸腔裏碎裂成渣的臟腑,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舌頭被連根拔去,他連呻吟都成了奢望。    笑傲世漠然揮手。手下將一支筆硬塞進謝雲流痙攣的手掌。    謝雲流的手指如瀕死的蟲豸般蜷縮、顫抖,勉強攥住筆桿。他用盡殘存的一絲氣力,讓筆尖在紙上?爬?:    ?“師…傅…您…口中…那個…不老…不死…的…傳說…蘇…清…宴…”?    筆尖劃過紙面,發出沙啞的呻吟,每一次挪動都耗盡他一口生氣。?    “…把…我…打…敗…了…”?    墨跡蜿蜒,字字都像從他喉管裏摳出的血塊。?    ?“…敗…了…”    生命力正從斷肢的創口和撕裂的內臟中飛速流逝。    ?“…敗得…體…無…完…膚…”?    最後一個“膚”字幾乎不成形。筆從他指間滑落。紙上,是蘸着他最後生命寫下的、對一個不朽傳說的血腥證詞。?每一個歪斜的字跡,都在無聲地嘔血。    笑傲世的目光掃過徒弟不成人形的軀體,在那雙空蕩蕩的褲管上停留片刻。一絲極淡的、近乎於無的嫌厭掠過眼底,旋即被更深的漠然取代。這具廢軀,連同他背後殘破的勢力,已然連最後一絲榨取的價值都耗盡了。    他俯下身,臉上堆砌起一層沉痛的悲憫,語調是刻意放緩的安撫:“雲流,莫說灰心喪氣的話。爲師在此立誓,終有一日,定教那蘇清宴…死無葬身之所!你且安心將養,待來日…”   那話語裏的溫度,虛假得像冬日的薄冰。    謝雲流渾濁的眼中燃起一絲微弱卻狂熱的火焰,只當師傅金口玉言,定會爲他雪此奇恥大辱。他掙扎着,幾乎是用盡最後的氣力承諾用筆尖飽蘸墨寫道:“多…謝師傅…徒兒…定當…緊盯蘇清宴…一舉一動…”   這承諾,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然而,這浮木轉瞬即碎。    未等傷口的血痂凝固,笑傲世便如同投入深秋霜氣的一縷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嗅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機——蘇清宴的下一個目標必然是他。留下?不過是坐以待斃。廢人武功已是警告,下一次,便是挫骨揚灰。他必須蟄伏,必須等待一個萬無一失、能一擊斃命的時機。    謝雲流被徹底遺棄了。他像一件用殘的破布,被隨手丟棄在冰冷的角落。直到此刻,他才如墜冰窟般徹悟:那所謂的安撫,那信誓旦旦的承諾,不過是師傅臨走前,施捨給他這個廢人的、最廉價也最惡毒的寬心謊言。人去樓空,他連追尋的方向都徹底斷絕。    再無倚仗,再無希望。拖着這具殘破的軀殼,謝雲流在無邊的死寂裏沉浮。對蘇清宴刻骨的恨意日夜焚燒着他,卻只餘下更深的無力與蒼涼。餘生漫漫,他如同一條被徹底碾碎了脊樑的野狗,只能在絕望的深淵裏,用那點可憐的悔恨與不甘,啃噬所剩無幾的時光。    蘇清宴力挫謝雲流,一舉奪回陳家半壁江山,替陳家雪恥的消息傳來,陳文軒與王雨柔夫婦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暢快。    欣喜之餘,一絲隱憂悄然浮現。今日之勝,難保明日無虞,暗箭向來比明槍更難防備。夫婦倆低聲叮囑子女日後務必低調行事——財富,有時便是招引無妄之災的引信。    這日,蘇清宴的身影剛踏入陳府,陳文軒便一個箭步迎上,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逡巡:“承聞!沒傷着吧?讓你受累了!陳家欠你的恩情,這輩子都還不清!”說着,竟要躬身下拜。    蘇清宴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陳文軒雙臂:“老爺,您這是折煞我了!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客套?爲陳府盡心,本就是我分內之事。”他語氣誠摯,隨即話鋒輕轉,帶着一絲促狹的笑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