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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山 (第2/2页)
中修竹,遗世独立,不可染指。 “小白,他好看吗?” 腕间瘙痒,红润润的蛇信子舔舐脉搏,怀清不躲不避,幼蛇进食一次最长可维持七天,这才不过一日,“真是贪吃。” 受到敲打,小蛇耸着身子往后退,怀清展开手心,小蛇爬至手腕缠绕,“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再抬头看去,已不见人影。怀清左顾右盼,跟了出去,末了不忘朝身后嘱咐,“不准跟来。” 青黛和茯苓生生止住脚,站在原地踌躇。 “小师傅,小师傅!” 元忌回头望去,合十行礼,“怀清小姐。” “叫我怀清就好了,小师傅如何称呼?” “元忌。” “元忌...”怀清喃喃重复,手背在身后,将爬出袖口的小蛇按了回去,眼睛盯着元忌身上的斗笠和竹篓。 元忌默然站立,碧绿衿带如条条嫩柳,一摇一颤,顺势向上,只见娇俏女子面上一喜,“五台山非树即岩,传言奇石无数似从天降,非为人移,可否带我一起去?” 寺中用度和斋供,一应从山下商铺置办,需两人结伴同行,每七日一次。 “师父有话开示,照宣师弟稍事耽搁了。” 昨日庙中闲逛,她可听过“照宣”这个名字,不正是被罚去抄写经书的小沙弥,怀清落后两步,忍俊不禁,一味点头,“原来如此。” 可真是个正直的好和尚,给师弟留足了颜面。 元忌缓步下行,不时侧目细心脚下,怀清乌黑的眼珠转着,故意一步迈两阶,惹得人频频侧目,垂首驻足,唯恐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到了山下,长街果真如青黛茯苓所说的那般热闹,多的是新奇物件,不过怀清在侯府多少都见过,勾不起多少兴趣,两人照着单子,一路走走停停,等采买完已过晌午。 一竹篓的重物,可男人步履沉稳,气息匀长,滴汗不落,仿佛轻若无物。 怀清摇着随手捡的树叶,一步一阶,“元忌小师傅行止沉稳,想是童时入道,早沐佛光?” 元忌知无不言,“七岁那年,雪虐风饕,幸得师父救助,得以披剃。” 怀清点点头,泰和二年那场大雪百年难遇,赤地千里,哀鸿遍野,算算时间,已有十三年了。 “那小师傅可受过具足戒了?” 受过具足戒,成为比丘,就是真正的出家人了。 说到此处,僧人眉目低垂,身负重物却更像在禅定,“师父道我心无安定,尚需修行一段时日。” 一问一答,不过多时,路程过半。怀清走在前头,转着败叶根茎,黑漆漆的小蛇脑袋钻出袖口。 “哎呀!” 未等细看,一条细蛇窜进丛中,碧绿身影向后倾倒,即将坠地之际,元忌一个箭步上前,僧袍扬起,展臂将人接入怀中。 香软入怀,但元忌无暇顾及其他,胸口衣襟血迹斑斑,多个细小牙印弧形排列,依稀能分辨咬痕。 怀清佯装不振,气息微弱,“小师傅……” 话未尽,阖眼装晕,徒留元忌一人急出热汗。 怀清卧靠宽阔胸膛,薄薄的眼皮下眼珠滚动,双唇勾起。 心无安定,又何必苦修,不如她帮他一把,舍了这戒,还俗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