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根（星际？ 少爷x女仆）（后入） (第3/3页)

。他没有抬头，甚至在他父亲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我给这小子找了个玩意儿，”他父亲当时说，声音里只有炫耀新物件般的轻松笑意。

    他的手掌之下，是艾拉瑞温热的、柔软的嘴唇。所以，他想告诉艾拉瑞，自己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今晚的事：这并非为了生存或筹码，而是一种回应，是她自己的选择。同时，他又想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晃她，质问她为什么如此愚蠢，为什么要选择走进他这个早已被诅咒的人生。后来，当他无数次在深夜的书房里，修改着那份能让她带着一大笔钱远走高飞的合同时，他总会想起她端着茶走进来的样子，他会想象自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皂和阳光混合的气味——他为她的离开准备好了一切。

    尽管如此，卡斯帕还是亲手按下了发送键，他以为，她拿到合同后，会连夜收拾行李，会毫不犹豫地登上那艘为她准备好的飞船。他以为，第二天早上，他会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只留下叠放整齐的制服。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艾拉瑞没有离开，她转过身，最后用那双本该收拾行李的手覆上了他的胸膛。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艾拉瑞想要什么，甚至早于十八岁的那场宴会，在他冠冕堂皇地问出那句“你想要什么？”之前。现在他给了她，她却留了下来。

    “jiejie，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卡斯帕问。

    艾拉瑞盯着他，好像这个问题她答不出来，但是事实上她的嘴巴被捂住，卡斯帕并没有发现这个事情——的确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继续说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他还想问下去，“你会继续留下吗？”这个问题在他脑中成形，他看着她，等待着，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覆在她的嘴上，阻挡着他正试图索要的任何声音。

    他笑出声来。“我又问了你一个你没法回答的问题，”卡斯帕把手放了下来，“就像成人礼那天晚上一样。”

    卡斯帕的一句话，让卧室的黑暗退去，回到了三年前的宴会厅——水晶吊灯很亮，空气里混合着香槟的气泡和宾客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卡斯啊穿过所有人的目光，穿过那些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停在了她的面前。他那双紫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问她想要什么。

    一张回家的船票。这个答案是理所当然的，安全的，正确的。它像一个盾牌一样立在她的脑海里。但盾牌后面，有另一个更危险的答案。一个不切实际的、荒唐的幻想。这个幻想让她自己都感到羞耻。她很清楚，那只是一个虚幻的瞬间，是水晶灯和香槟制造的假象。一旦说出口，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她会立刻从那个温暖的幻觉里，坠回冰冷的、充满了规矩和界限的现实中去。那比他过去任何一次恶劣的玩笑都更具毁灭性。

    所以她退了一步。她低下了头。她用沉默和顺从，将那个危险的答案，连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都死死地按了回去。

    黑暗在眼前重新变得清晰。卡斯帕的手已经移开，她嘴唇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

    “其实，我当时骗了您，”艾拉瑞说，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

    卡斯帕看着她，脸上还是带着笑，她感觉到他现在似乎很轻松。“一张船票吧。”他说，这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要你说出来，jiejie。”

    但那只是谎言的一部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因为连她自己都忘记从何时开始有过这样的感情。小时候艾拉瑞几乎是憎恨卡斯帕，随着她长大，随着她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庄园里的位置——一个外来者，一件父亲送给儿子的“玩意儿”——她告诉自己。曾经，她想要的只有这个，只有离开。

    现在，卡斯帕就躺在她身边，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刚刚说出了那个她的秘密，只有一种温柔的确认。他接受了它。他接受了那个她精心扮演的、一心只想离开的艾拉瑞。

    艾拉瑞顺着他的思路回忆下去。她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仿佛自己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夜晚，站在露台上，面对着他那个致命的问题。她记得自己当时如何用沉默和后退，将那个真实的答案死死地按了回去。

    “我现在想抱着你，jiejie。”卡斯帕突然说。

    但是动作比语言更快，他没有给她沉浸在回忆里的时间，手臂紧紧地箍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你现在只是暂时不想走了，对不对？”他问，手臂收得更紧了，他在给她找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自己接受的、符合逻辑的理由：只要不是明天，不是现在，那么他可以继续闭上眼睛装作这一切会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