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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 飞吧,飞吧 (第4/6页)
查她的伤口,发现她捂着脸的手渗出一片鲜红的血迹。 雪白而光滑的肌肤上被刀划出一道突兀又狰狞的血痕,她低下头眼睛明暗闪烁着,忍着始终没能落下眼泪。 维尔纳拿起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他握着剪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只能竭尽全力屏住呼吸控制力道,生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额外的痛楚。 看见她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维尔纳立刻停下了手。 这大概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近距离观察她的面容。 刺眼的探照灯下,她的脸被映得惨白,皮肤光滑细腻的纹理像无瑕的瓷器,线条柔美而精致,鼻梁微微翕动,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眼睛在看着他,像浸泡在泉水里晶莹剔透的琥珀,清澈得没有一粒尘埃。 “疼吗?” 她看着维尔纳,迟迟不敢出声。 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她很恐惧,好像一旦回答错误,就会面临更加严厉的惩罚。 “我问你疼不疼?回答我!” 维尔纳突然莫名地急躁,莫名地愤怒。 “不疼。” 那张漂亮的脸又一如往常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军部高层对这次训练赛的结果并不满意,根据测算,她身体体能的极限远远不止于此。 她被带到了北部雪原地,在那里开展极寒环境生存训练。她要在三天内完成远距离负重行进、伪装隐蔽距离和设计陷阱伏击的全部任务。 当然,这些都是维尔纳专门为她设计的。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碎雪在临时搭建的医疗棚外呼啸,暖气设备持续轰鸣着,却还是无法抵挡那种透入骨髓的寒意。 两天后,她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回来。 她蜷缩在那里,四肢已经僵硬,皮肤泛着一种近乎透明的灰,深紫色的嘴唇上结了一层冰霜,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连接了心电监护和注射过复温液后,她被裹进了厚厚的保温毯里。 维尔纳不顾一切扑过来的时候,吓了围在周围的护士一大跳。 她的身体有着异于常人的炽热温度,跳动脉搏里传递着强韧的生命力,永远不会枯萎,永远不会干涸。 可现在,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维尔纳试着用手背触碰她灰白的脸颊,身旁立刻传来护士严厉的制止。 忽然,她干裂发紫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发出声音。 “维!” 那是维尔纳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空洞而涣散的瞳孔已经无法聚焦。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她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移动瞳孔,干涩的眼睑里爬满了可怖的血丝。 脸已经被冻僵了,她开不了口。 她包裹在纱布下脆弱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蹭过他手背的皮肤。漂亮的指甲已经变成了干枯的墨黑色,指尖一点点艰难地弯曲起来,最终……扣住了他的小指。 像一只初生的雏鸟快要摔落悬崖时拼尽全力抓住一根树枝。 那力量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随时都会消失。 可那种冰凉又固执的触感,足以把他撕得粉碎。 第二天,她恢复如初。好像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她背起行军装备重新回到了雪山深处。 维尔纳看着红外监视器里她越来越渺小的身影,一股尖锐的酸涩毫无预兆地穿透了他的眼眶。 他抿紧嘴唇,将眼前那层模糊的水雾逼了回去。 她就像一个木偶,一个只会听从命令的木偶,cao纵她的线正握在他的手中。 她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她永远都不会飞出去。 那个笼子,也困住了他自己。 从那以后,高层不允许维尔纳和她产生过多接触,甚至开始监视他的行动。 后来的几个月,她被送到了KRB特工特训班,维尔纳要隔很久才能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