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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篇 春分 (第7/7页)
“那就很有可能是那陈尚书了。。。据说他们有几个老家伙,平时喜欢凑在一起玩的。。。你那个崔琰我有印象,白白壮壮、仪表堂堂的,要是落到那帮老屁股手上,那可就。。。。”陆沉不用往下说,有多不堪想都想的到了。 玉城哼了一声,躺下不说话了。 “你恨也没用。。。老爷肯定不会动他的,你也别不自量力瞎搞。。。那可是吏部尚书。。。不是闹着玩的。。。别弄不好,你那崔琰反而折进去了,之前也就白被玩了。。。” 我知道! 第二日一早,玉城拉着一堆大盒子小盒子准备出府——里面有古董、有字画、有家具,不一而足。说是说不值钱、没人要的东西,可这堂堂掌印太监张公公张府里,怎么会出现“不值钱”这三个字呢? 正好碰上了半年多不见的才哥,两兄弟亲亲热热的寒暄了一番,毕竟是曾经共同战斗过的战友,情谊自然是真的成分比较多。 “听老祖宗说那几家新开的铺子都不如大同的?” 才哥点了点头,面露愁容:“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按说都照做足了。。。货也都是一样的货。。。苦就苦在我这边太多事儿,分不开身过去。。。” 玉城琢磨着才哥也有点想要自己过去看看的意思,但既然老祖宗都没勉强,他自然也就可以乐得清闲了,安慰道:“这铺子呢就跟人一样,也是需要时间养的。。。急不得。。。你要是真着急的话,不妨派钱哥过去看看。。。他这人虽然话不多,但心里有数的很!” 才哥点了点头:“嗯,我也心里有数。。。你这是过来给老爷请安的?” “是啊,刚从老家回来,给老祖宗带了点我们老家的土特产。。。” 才哥嘿嘿一笑:“只怕不是一般的土特产吧?老爷今日瞅着可不大精神。。。明显熬了大夜的样子。。。” 玉城哈哈一笑:“你别瞎想。。。就是一幅字而已。。。老祖宗总觉得是赝品,非要找个证据出来抓我治罪呢。。。哈哈。。。” 回到家里,玉城将得来的宝贝都交给了三雄看着处置。三雄苦着一张脸——要说下地干活儿,绝对是一把好手没二话!但要说这布置家居,那可就差得远了。。。既没那个眼界,也没那个品味,所以最终还是得玉城一道道把关: 之前留下的女人东西,玉城专门叮嘱包管家都收拾好,悄悄地送出去,交还给了被发卖至教坊司的前小夫人,看能不能帮她赎身脱籍。 空出来的房子玉城和三雄根本住不完,就让包管家和一众下人们住的宽敞点、舒服点。空出来的地,都按照江南的风格,尽可能种上花草树木——玉城和三雄都是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陕北老家出来,所以对花花草草有执念。三雄甚至想到了要种点菜、养点家禽鱼虾之类的,刚开口就被玉城痛批了一顿,骂他没出息! 还有空房间,就暂时作为玉城的衣帽间,一年四季的衣帽鞋袜都分门别类的放置,日后如果马金阳一家来京,随时都可以收拾出来居住。 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阳春三月的三进院,褪去了北地的粗粝,宛如一幅被南风濡湿的工笔画。 墙根的罗汉松修剪成姑苏盆景式样,树下散置太湖石,石孔里爬着紫藤嫩芽。地栽二月兰替代了北方的芍药,蓝紫色花海间立着徽州竹灯,夜来照出青苔影。 泡子河活水经新凿的青瓷蟠龙水道引入,蜿蜒过黄石叠岸,最终汇入白石浅池。池中养着杭州来的三色锦鲤,鱼尾搅碎浮在水面的柳絮。 原来的荼蘼架改种木香花,白花如瀑布垂落。墙角含笑树半开,甜香混着对岸金银花的药气,竟把旧日胭脂味掩得干干净净。 当时留下的拔步床未动,却换上了苏绣花鸟帐;妆台铜镜前,折枝杏花插在吉州窑黑釉瓶里,替了那盒螺黛。 点睛之笔是那西厢房梁下悬着金陵造的铜风铃,铃舌是半片松针形的碧玉。每当南风穿堂,铃声与泡子河的蛙鸣应和,恍惚让人疑心身在秦淮河畔。 推开东厢房的雕花槅扇,扑面是一缕沉静的龙涎香,置于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莲香盒中——这屋子如今成了半间书房半间雅厅,几件镇宅的陈设皆是来自张府那些“不值钱”的好东西。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十二扇和田玉屏风,每扇透雕四季花卉,花心嵌宝石:正月梅花镶红珊瑚、八月桂花缀蜜蜡。。。 伴着几分闲适的雅致,玉城在这里会见了第一位客人——冯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