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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泽 (第2/5页)
也想和您谈谈。” “就在妃子浦那条烂尾的断头路,你知道地点,人少,方便说事。” “好。” 挂断电话,秦慎予刻不容缓,驰车向那条断头路开去。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向晚,夕照渐落,靛紫色的穹幕笼下,天边只余一抹昏暗的白残垂天际。故地重游,秦慎予站在废弃生锈的护栏旁,俯瞰脚下因失修而留下的人工悬崖,退潮后崎岖的黑色礁石狰狞暴露,布满苔藓湿滑无比。他矗立着,往事如同翻涌的卷着惨白泡沫的怒涛一般滚滚向他侵袭而来,拍击在石岸上发出爆裂清脆的声响。 十二岁那年去美国前,大哥周恪训在他面前对母亲秦容思百般不逊,他与之剑拔弩张相向,却因此得知自己是周恪训的亲生儿子,遭受冲击后他愤然出走,逃到这里。大约也是这个时间,他被周恪训高中时期的挚友,刑警队长戚智辉找到,“慎询!那里危险!”他说,“不愿回到那去,就去我家吧。”正是这句话,让他度过了迄今为止,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天。原来电影里的幸福家庭是存在的,只是他触不可及,直到他再次见到戚素扬,他本以为一切都已近在眼前… “来得早啊,秦总。”戚智辉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凛冽的一阵海风呼啸而过敛除层云,月光洒下来,连观一片澄澈,白如霜雪。 “戚叔叔,”秦慎予转身走向他,“叫我慎予就好。” “慎予也好,慎询也罢,”戚智辉压抑着情绪,张目决眦,浸着寒意,“你知道我约在这里的目的。” 秦慎予笑了笑,他自然知道,不过是让他顾念旧情,对戚素扬网开一面,“听说戚叔叔最近琐事缠身,”他不正面回答,反倒捏起他的软肋,“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别说废话,你的伎俩我还是讨教过的,”戚智辉语气强硬,直指当年丢枪一事。 “略施小计而已,”秦慎予会意,嗤叹一声,“把您推出纷争,也算是对您的保护。”此话非虚,当年周家旁系想利用秦慎予做傀儡架空周鹤昌一脉在崇远集团的股权,他暗中与魏晋联手,苦苦缠斗这么多年才将崇远大权夺回送还周恪训儿子,他的亲弟弟—周慕飞手上。这些布局,总是要有人牺牲,刘力民父子就在其中,戚智辉深受他提拔,若不早做打算,拖到今天必遭囹圄之困。 “哼!”戚智辉轻蔑笑道,“你表面上恨我帮刘力民调查你大哥的案子,实际上是怕我发现那个递交关键证物的匿名证人就是你,对吧,”他直视着秦慎予,眼神锋利得如同一把开刃的尖刀,“他,为什么会死在监狱里?”一字一顿,刺穿他的魂灵。 “现在说这个重要吗?”秦慎予神情倏尔阴晦,又转而平静,“上了年纪的人什么病不会得?您应该多关心自己的事。” “既然说到我的事,”戚智辉行至他面前,“枢越科技公司也是你的手笔吧。”他早就该猜到,这个突然蒸发的大客户在他开厂的这四年里,总能在他艰难时给个大单,这种巧合若说是天定,可这几次都那样精准;若说是人为,他一直没想通谁能这样帮衬。时至今日,他才想明白,秦慎予在放长线钓大鱼。 “呵,”秦慎予无奈地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一个老刑警的职业嗅觉,他否认道“戚叔叔多虑了,我没空cao纵这些。” 虽不明白秦慎予在他身上要钓什么鱼,他不愿认也便罢了,“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别再纠缠我女儿!”他干脆亮明底线。 “钱我可以帮你还上,厂子也可以重新建起来,”秦慎予看向他,目光坚定,在月光下反射出幽蓝的色泽,“我不会放弃素扬。” 戚智辉听他提起女儿的名字,忽暴躁向前,用力扯住他的衣领,警告道“你敢动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我会得到她,”身高的悬殊,秦慎予睇目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她知道,我爱她,”眼里渗出凄冷,偏执的幽光,“我只要她!” “混蛋!”戚智辉激动地大喝一声,用力将秦慎予向后推去,他踉跄着向后错,不等他站稳,戚智辉抡圆了手臂,捶向秦慎予胸口,他绝不能让女儿落入秦慎予这种乖僻之人手中。 这一拳,秦慎予不曾躲避,剜心一般的疼痛,让他接连倒退了好几步。他本就站在防护栏的缺口处,身后就是陡峭的石崖和急湍涌动的海。他踩中沙石坡,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倒。下坠的瞬间,背后传来一阵刻骨的剧痛——那是嵌在崖壁上的锋利藤壶,像一把尖利的小刀,狠狠刮过他的皮rou,在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见秦慎予坠海,戚智辉猛地大喊“慎询!!”他慌乱地脱掉外套,环视四周,找个平缓的地方下水救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