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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界限 (第1/2页)
脆弱的界限
初秋午后,阳光慵懒地斜穿过阿希莉帕宅邸素雅客厅的纸格窗,在洁净的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新沏绿茶的微涩清香,混合着庭院里尚未散尽的草木气息。阿希莉帕安静地跪坐在矮几一侧,目光落在平静的访客身上。 花泽(随夫姓)百合子(25岁)端坐着,昂贵的丝绸和服如水般流淌,衬得她肤白胜雪,繁复的发髻一丝不苟,每一根发丝都恪守着华族正妻应有的体面。然而,这份精心雕琢的端庄之下,却潜藏着只有她自己知晓的暗涌。结婚一年有余,她至今还是处女。丈夫百之助踏足她那座富丽堂皇的正妻宅邸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短暂的停留,都伴随着疏离的客套和冰冷的沉默。娘家父母日渐焦灼的询问(“百之助大人……可有常归家?”、“子嗣之事,需早做打算啊……”),以及华族夫人圈中那些看似关切、实则带着刺探与怜悯的耳语(“百合子夫人真是贤惠,丈夫在外为国cao劳,也毫无怨言呢……”),像无形的丝线,将她越缠越紧,几乎窒息。 今日,她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嫉妒与强烈的好奇,踏入了这座郊外的宅邸——她想亲眼看看,那个让百之助大人流连忘返、甚至诞下唯一继承人的“明日子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包装极其精美、印着显赫商号徽记的点心盒,被百合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如同她此刻的身份象征,昂贵却与这间素净客厅格格不入,带着刻意的客套与距离感。 “明日子夫人,”百合子开口,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带着一种努力维持的、居高临下的意味,“初次见面。我是百之助大人的妻子,花泽百合子。”她清晰地强调了“妻子”二字,仿佛在宣示某种摇摇欲坠的主权。“听闻百之助大人常在此处休憩,想必你也深知我花泽家的门风与体面。有些规矩,作为常伴大人左右的人,还是需要知晓的。”她顿了顿,像是在背诵演练过无数次的台词,“比如,对外的言行举止,需格外谨慎,万不可有损大人清誉。还有……明少爷的教育,更需合乎身份,不能……”话语流畅却空洞,像精美的瓷器,冰冷而易碎。 阿希莉帕平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穿着绣着独特民族花纹的棉麻服饰,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颈项。百合子忍不住细细打量她:近乎透明的白皙肌肤,不同于和人,碧蓝的摄人的眼眸,带着一种异域的神秘美感。大而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张略显稚气的脸庞上,体格娇小得甚至让百合子觉得她比自己还要年少几岁。 这个认知让百合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个如此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少女模样的女子,竟然已是五岁男孩的母亲?那她生育明少爷时,该是多么年幼? 这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几乎让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然而,更令百合子感到奇异的是阿希莉帕周身散发的气质。那并非她预想中的狐媚或卑微,而是一种奇异的混合体:自然的温和与亲切感如同林间清风,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可在那份柔和之下,又隐隐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一种仿佛源自山野的、未经驯化的韧性与强悍。 这种矛盾的气质,让百合子精心准备的“正妻训诫”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等百合子停下,阿希莉帕才微微倾身。她的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韵律感,亲手提起质朴的陶壶,将guntang的茶水注入百合子面前同样不加修饰的茶碗里。清澈的水流注入,茶叶在碗底舒展,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请用茶,百合子夫人。”阿希莉帕的声音温和清澈,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怒气。她抬起头,那双碧蓝的眼眸坦然地看向百合子略显慌乱的眼睛,忽然轻轻地问,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你真的很在意尾形啊。” “什、什么?!”百合子猝不及防,仿佛被无形的箭矢精准地射中了心口。捏着茶碗的手指关节瞬间用力到发白,精心维持的端庄面具“啪”地一声碎裂开来,露出底下最真实的脆弱、委屈和那份被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倔强:“百之助大人他……他是我的丈夫!”这句话,像是在提醒对方,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嗯。”阿希莉帕应了一声,没有追问,只是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瞬间的了然,也柔和了她眼中的光芒。 百合子似乎被自己刚才的失态惊到,狼狈地低下头,掩饰性地啜啜了一口茶。guntang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