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宮之狐 (第2/2页)

    「貞容殿有宮婢奉皇后之命，獻一曲綢舞祝賀聖壽。」

    高緯正半倚榻上，目光有些倦，卻懶洋洋地揚了揚指：「許了。」

    殿門緩啟，一縷霧氣般的冷香先自殿外飄入，然後，是憐兒。

    馮憐兒身著一襲雲煙色薄紗，腰間繫紅玉束帶，左右雙手各持一條絹緞，長可丈許，繡以金絲暗紋，隨她行步微動，如水中雙龍、風裡煙波。

    她緩緩行至殿中，不語、不跪，只垂眸，輕轉一圈，紅緞拂過她胸前、腰間、腿側，最後靜靜垂落在地，宛如兩尾紅蛇，伏於香肩之上。

    音樂響起，她起舞。

    她不若旁人驟然旋舞，而是先抬手舉緞，一臂高懸，一臂低垂，緞帶自掌心飛出，在空中緩緩繞成一個圓。她每一轉腕、每一次足尖輕點，緞帶便如靈蛇繞身，纏頸繞腰，若即若離。

    她低頭撫過高聳的胸，一縷緞帶從她耳畔滑下，掠過頸側、肩胛、乳側，再纏上她手腕。她輕輕拉動，紅緞緊束在胸前，將那對豐潤玉峰勒得更為飽滿挺翹，紗衣本就稀薄，此刻若有似無的輪廓，幾乎勾出所有想像。

    她抬眸，忽而笑了，含著點狡黠，又含著點……試探。

    高緯正目不轉睛，那笑讓他一頓，杯中酒未入口，已從喉間泛起一絲燥熱。

    下一瞬，憐兒忽地旋身，兩道緞帶如火焰流影，在她腰間繞出弧線，然後高高甩起，在空中交錯成一個紅色花環，她人便從那「環」中轉身躍出，雙腿輕躍一寸，恰恰落在殿中柔毯之上。

    裙擺飄揚，她雙手下壓，緞帶纏過她大腿與膝後，整個人忽而半伏，玉背拱起，雙膝跪地，紅緞自臀間蜿蜒落地，似蛇又似索，綑綁著她自己——像一件供人解開的禮物。

    一記轉身，她身形一翻，赤足滑行，緞帶從她指間脫出，纏上那宮闈邊角，然後被她輕輕一拉，整個舞姿定格於一個單足鼎立的姿勢：

    她像是跳月，又像是邀請；像是被束縛，又像是主動纏人。

    這一刻，她的眼眸不再垂落，而是直勾勾地望著那高高在上的金龍寶座。

    音樂停。

    她不語，只是輕吐一口氣，紅緞自她指間滑下，落在玉階之上，緩緩攤開，宛如一條被她親手解開的情網。

    高緯指間微顫，酒杯輕響，卻未覺失態，只低聲喃喃道：

    「朕……從未見過這樣的舞。」

    主座之上，高緯眸光如火，許久才正聲道：「此人……是貞容殿的？」

    內侍立刻低頭：「此宮婢乃馮憐兒，原隸貞容殿，乃皇后座前新進之人。」

    高緯盯著那靜立不動的女子，目光如火灼人，忽地一揮袖：

    「傳旨——賜她昭儀，居景陽殿，今夜朕要她。」

    憐兒跪立接旨緩緩低頭，將額貼向冰冷玉階，脣角不動，眼角卻微勾出一抹妖媚的弧線。

    她退下時，餘光一掃，只見那位身披金紋的英俊男子，眼神正落在她頸側微汗的肌膚上——那是一位帝王對女人最原始的欲與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