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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裂玉生契 (第2/2页)
> 陈芊芊心情颇好的下了楼,早餐的煎蛋在瓷盘上滋滋作响,盯着陈洐之握刀叉的指节泛白,“阿兄的手在抖。”腕间翡翠镯磕在杯沿,冰裂纹里闪过冷光,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背。 “是在怕我告诉父亲,你昨晚有多凶吗?” 陈洐之望着她眼尾的泪痣,默默把她最讨厌吃的西兰花倒在她盘中,饭桌上这才安静下来。 “该调些佣人回来了。” 陈芊芊闻言,更委屈了“你想让那些人听着我们夜夜笙歌?” “……不,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总要有人照顾你。” 瓷盘里的西兰花被陈芊芊用刀叉戳成碎末,绿汁渗进桌布,像团洇开的毒藓。她盯着陈洐之腕间若隐若现的青筋,咽了咽口水,手又不老实的往那摸去。 “不用调,我能照顾好自己,阿兄也要注意休息,别那么劳累,对身体损耗很大,对了,说到大……” 陈洐之熟练的躲开她的手,起身收拾桌上的餐盘,“有事打我电话。” “阿兄,有事,镯子裂了。”她举起手腕,冰裂纹泛着冷光,“在霍家宴会上,被人撞的。” 陈洐之的筷子停在半空,眸色暗了暗。 “谁撞的。” 他当然记得昨夜她手腕处的红痕,足够让他在靶场把那人的眉心打成蜂窝。 “不认识,可惜这么好的老坑种,裂了就不值钱了。” 还是个小财迷。 陈洐之默默记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把最后一个碗碟放入柜中,擦了擦手。 “要走了吗?” 陈芊芊问,眼里满是不舍。 “嗯,不用等我吃饭。” 她走上前环住男人的腰身,仰头闭眼。 “丈夫离家之前都要给妻子一个离别吻。” “回家是不是还有欢迎吻?” 陈洐之失笑,低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亲,宠溺又温柔。 “路上小心。”她替他整理领章与长发,指尖划过他喉结的瞬间,将枚微型窃听器按进他衣领暗扣。 “阿兄的心跳,要一直像军号一样整齐。” “好。” 陈洐之的军靴碾过玄关大理石的声响渐远,她倚在门框上的指尖还留着他的温度。望着他挺直的脊背在晨光里缩成小点,唇角扬起的弧度像融化的奶油,眼尾的泪痣沾着未干的水光,连鬓角的碎发都透着依依不舍的娇软。 直到大门“砰哒”合上,这具盛满温柔的躯体忽然像被抽走了所有温度。 她的笑容在零点三秒内凝结成冰。 眼尾的褶皱消失不见,瞳孔在阴影里收缩成淬毒的针尖,唇角被拉直成手术刀的冷冽。 方才还带着鼻音的“路上小心”余韵未散,此刻喉间已漫上铁锈味的腥甜。 陈洐之离开后的第三十七分钟,陈芊芊蹲在浴室暗格前,录像带在投影仪上投出扭曲的光影,她逐帧观看,内容看上去没有问题,只要拿到原带…… 手机在掌心震动,锁屏上跳出来自熟人的邀约短信。 她盯着屏幕,“老地方见”四个字,指腹在“老”字上碾出深深的凹痕。 陈芊芊站起身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唇角微扬十五度,眼尾轻垂三毫米,连睫毛的颤动频率都精准如钟表齿轮。 这是陈洐之最喜欢的、属于“小芊”的温婉模样,也是她常在大众面前展露的面孔。 穿戴好合适的衣着,她拿起手机发送信息,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司机早已在门口等待,阳光恰好穿过门楣的雕花,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而她的表情在明暗交界处裂成两半:左脸还残留着目送爱人的温柔余烬,右脸已淬炼成即将行刑的冷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