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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 鸽子(中) (第1/2页)
Chapter10 鸽子(中)
窗外风雨声淅淅沥沥,在冬季前将僵死在枝头的枯叶打落在地,混着尘土,因此气息虽然寒凉却十分清净。薇塔坐在窗的里边,听雨打万物的声音,感到世界脱离往日的喧嚣,反而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过了一会,仿佛自己和世界还隔了层什么似的,她伸出布满瘢痕的手臂将窗玻璃推开,丝丝点点瞬间飘了进来。 薇塔感受蒙在面上的雨水,贪婪地呼吸、舔舐,她感到愉悦,却清楚地知道脸上没有微笑,而那是她常奉给汉克的假面。 其实那微笑是出于求生的讨好还是真心的愉悦?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常常在勾起唇角后却找不到时机将笑容放下,反而变成一种颤抖的尴尬。但无论如何,为了继续的寄生,只能这样做。 在汉克家的日子,她仿佛被一块石头牵着脚踝,一面仰头望着折射而来的光晕,一面平和得沉到生活的湖底。直到一阵门铃声打破一切,它残酷地割掉缠在脚踝上的绳子,轻飘飘的灵魂因此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 彼时是汉克正在刷牙,卫生间叮叮当当响,因为前一天从吉米酒吧放纵到很晚,他到下午五点才带着怨气起床。 可能是因为薇塔的世界里没有具象的白天和黑夜可言,又也许是过往的经验, 她对他人的一切都不敢如何置喙,但汉克没法在薇塔的存在下继续共情酒精上瘾的自己,同时他又无法摆脱对酒精依赖,这让他心情十分差劲。 薇塔听到铃声后,拿起刚放上桌的第二杯可乐,忐忑不安地往房间走去。 “你去干什么?”汉克粗声问。 “我……我落了吸管在房间里。”薇塔假装做出蹩脚的试探。 “真是奇怪,随便你,”汉克好像没听懂她的意思,嘟囔着直直跑去开门,“绝对是那个家伙。” 哪个家伙?薇塔心中有些猜测。除了带她认路,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汉克也从不谈论自己的工作或家庭,极偶尔地,在酒后,汉克会粗俗的抱怨一句那个叫康纳的没心没肺的警员。 康纳才不在乎她的死活呢,薇塔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尽管第一眼他装得很像那么回事。 毛茸茸和粗嗓子短暂地讲了两句,薇塔细细听着,房外汉克突然大声喊她,把她喊地心一颤。 “薇塔,一起吃饭!带着你的可乐,喝那玩意不需要吸管!”他催促道,单纯地像是呼唤相扑一样呼唤她的名字,大大咧咧,满不在乎。 薇塔没听到关门声,康纳并没有离去,她像个听话的女儿顺从地走出去。康纳的视线带着冰冷的温度和沉重的质量压在她的后背上,薇塔并没有询问他要不要一起。 汉克解决完午饭坐进车里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康纳钢铁的脊背坐地笔直,一双手乖乖摆在大腿上。 汉克拨一下钥匙,发动机呜的一响,将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点燃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什么是我应该关注的吗?”康纳平静地询问。 “没有最好。”汉克带着一口气,在十字路口前行驶了一小会,然后猛打一圈方向盘。 没有人工智能会按响愤怒的喇叭来抗议什么,它们适应得太好了。坐在旁边的仿生人也没有,安全带平整地束在它的胸前。 小小的雨点打湿了车窗玻璃,暧昧的LED灯光在小雨滴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人的眼睛很难抵挡不断在蓝紫和粉红中变换的颜色,更难抵挡绕着钢管扭动的躯体,而这些在康纳眼中不过是机械在坐标系中的运动组合。 “你在干啥?”发现康纳正盯着“伊甸园”下那具招牌性爱仿生人,汉克露出了古怪的目光。 在人类的所有暴行中,对性的剥削是最轻易也是代价最低的,仿生人的出现恰好让它变得更低——19美元一小时,因此那些站街的人类妓女也不得不降低标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