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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下  (第3/4页)
  of   Hermes)——银羽为主结构,羽尖卷曲,仿佛说出口却被风吹散的情话;    一条项链:《忒修斯的线》(Thread   of   Theseus)——细如蛛丝的主链,串联数枚错落宝石,像爱人在命运迷宫里试图追随的线索。    我边画边出神。    我画的是神话,但我知道——我真正画的,是他。    快傍晚的时候,我起身去厨房倒水,iPad没锁屏。    他那时正好站在客厅茶几前,替我收我早上落下的纸杯。    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屏幕。    我回过头时,正好看见他目光停在我写的那行小字上:    “For   submission   —   Aurum   Prize.   ‘Mythos’   draft   set.”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站在那儿,看着那行字,好像在思考什么。    我走过去时,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你要参赛?”他说得很轻。    “嗯。”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给爸爸呢?”    “我还没决定。”    “现在决定了吗?”    我点点头。    他没有接着问,只是像平常那样替我把茶满上,杯口靠近我时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    我没缩,也没看他。    他却忽然说:“你会得奖的。”    我一怔,笑了一下:“你也太盲目自信了。”    他低头收起茶壶,语气淡淡地说:“不是盲目,是了解。”    那一刻我忽然好想哭。    晚上他没再提这事。    我也装作忘记了。    我们照常吃晚饭、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他在书房里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窝在沙发上修改设计线稿。    他靠在窗边的身影安静而克制。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你不需要为了我创作”。    也想说“你终究会走出这里的”。    但他说不出口。    而我也不再逼他。    我开始慢慢相信——不是每一句爱都需要回音。    有些爱,只要让它流着,不被打断、不被怀疑,它自己就会长出答案。    就像我画的那条项链,哪怕线很细,但只要手还握着,它就不会断。    我继续画着,窗外天色一点点深下去。    他还没离开,却已经不在我视线里。    可我知道,他一直在。    这就够了。    就像我之前毕业典礼后,和他在学校公寓里那一晚以及后来的清晨一样,也许我一直追寻的,就是我们这样亲密的相处呢?以父女,还是以夫妻,又有多大差别呢…可不论我问自己多少遍这个问题,我都没有一个百分百确定的答案。    ————    最近的日子过得很快。    白天去工坊打样,晚上回家整理设计草图和原型图,有时候和客户邮件往来,忙得连饭都忘记吃。纽约的天开始稳定变暖,风不再那么锋利,阳光在下午五点会恰好斜着照进书房落地窗,落在木地板上像一块刚烘烤好的焦糖糖片。    而他——总在我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刻,做一些让我无法抽身的小事。    他会在我忘记开窗通风时,提前帮我透气;    在我抱着ipad睡着前,把客厅灯调到最柔的光;    在我满手沾了灰和石粉时,替我用杯口纸圈送来水——